沈诺在设计界是个很有才华和灵性的设计师,得益于她做事情总是很细致。陆劲川要进度,她偏偏慢慢找灵感,这样设计出来的东西才是好东西。她需要用自己的脚亲自将东城区一步步丈量出来,陆劲川派过来的司机和保镖脸色微变,也不敢真的和沈小姐抢方向盘。他们眼睁睁看着沈诺开着车离开了新港别墅,只能在后面看着干瞪眼,不得不打电话给陆先生。感觉沈小姐被陆先生宠惯得越来越放肆了。...
沈诺在设计界是个很有才华和灵性的设计师,得益于她做事情总是很细致。
陆劲川要进度,她偏偏慢慢找灵感,这样设计出来的东西才是好东西。
她需要用自己的脚亲自将东城区一步步丈量出来,陆劲川派过来的司机和保镖脸色微变,也不敢真的和沈小姐抢方向盘。
他们眼睁睁看着沈诺开着车离开了新港别墅,只能在后面看着干瞪眼,不得不打电话给陆先生。
感觉沈小姐被陆先生宠惯得越来越放肆了。
沈诺先到了东城疗养院陪着老妈说了一会儿话,现在只要一有时间就在老妈身边握着她的手,不停地和她说,希望她能够清醒过来。
然后去了唐笑笑的奶茶店,没想到生意出奇的好。
唐笑笑还雇了两个人,一个面点师傅,她亲自上手学做奶茶,上手的速度还挺快。
“诺诺!想喝什么,我请你!”唐笑笑看到沈诺走进了奶茶店,忙迎了过来。
沈诺放下了相机,沿途已经拍了几张照片了,她坐在卡座上,走了这么长时间也饿了。
“一杯珍珠奶茶,一块儿慕斯蛋糕,多少钱?”沈诺故意打趣她。
“你得了吧,这家店还有你一多半儿的投资呢,拿我开涮,我给你弄去,等着啊,”唐笑笑转身走进了隔断。
沈诺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相机,回看着刚才拍下来的风景照,力求能从里面找到灵感。
“拍得不错!”一道清冽的男子声音袭来,很突兀,沈诺吓了一跳,差点儿将手里的相机丢出去。
她懊恼的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她对面行事莽撞的人,随后微微一愣,居然是那个地下拳场里打拳的青年。
是的,给人感觉很潮。
T恤上绘着金骷髅图案,穿着挂满了链子的休闲裤,近处看五官很精致,薄唇深眸,高挺的鼻梁,皮肤白皙,眼角有一点疤痕,居然没有破坏美观,反而添了几分硬朗,浑身染着青春的气息。
沈诺眉头蹙了起来,算上那一次地下拳场的偶遇,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。
她不太喜欢和陌生男人私底下相处,而且还是这种不明来路的。
沈诺将相机重新收好,刚要起身避开,那个人一把拽住了她的相机带子。
“我不认识你,你最好放开,”沈诺没和他客气。
那个青年笑了出来,让他精致的脸看起来很生动。
“看来你把我忘了,不过也难怪,那个时候你刚失去了孩子,孩子还是个死胎,你抱着那个孩子躲在了女子监狱最西面的角落里哭,把孩子埋在了那里。”
沈诺一下子站了起来,死死盯着面前的人。
那个秘密,她守得很辛苦,谁都没有说,即便是笑笑都不知道孩子的事情。
她也是从那一刻起,一颗心变成了石头。
当初她怎么也想不到刚进监狱没几天,就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其实想想也正常,虽然陆劲川不想和她有孩子,做的时候采取了很多措施避免怀孕,可有一次……
沈诺现在想起来都懂了,那一次陆劲川莫名消失了一个星期,回来后骗她说有一笔比较麻烦的生意要谈。
其实那几天他和江余他们几个人私底下布局,准备给她爸爸最致命的一击。
她记得那天晚上,他回来后喝醉了,却很热情。
他们两个在海边私人沙滩上,情浓的时候,哪里去找那些措施,她以为是安全期,也觉得反正与陆劲川订婚了,即便是怀了孩子也不错。
还真的就在那一次,她中了。
等她被丢进了监狱里,才发现了这个孩子,她很小心翼翼的护着,可还是被陆劲川的人发现。
他们折磨她,那种高强度的非人折磨,孩子彻底胎停。
孩子也就四五个月,他们却残忍的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,那个手术……
沈诺闭了闭眼,两只手死死攥成了拳,不能回首,不堪回首。
他说三年前见过她,沈诺突然想起来一点什么,不过不可能啊,那可是女子监狱!
她感觉自己有一段儿记忆,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,她想要回忆起来,却痛苦得厉害。
就像是被人强行洗了脑子,而且单独洗了那么一截儿。
她回想起来,第一次在地下拳场见到冷舒亚的时候,就觉得有些熟悉感,原来这个熟悉感跟这儿等着呢。
唐笑笑说过,这个青年是现在海城最炙手可热的冷景淮冷先生同父异母的弟弟,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牵扯上关系。
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,沈诺不得不跟着他出了奶茶店的门,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隔断里的唐笑笑打声招呼。
她跟着冷舒亚来到了门口处停着的一辆簇新的摩托车前,虽然沈诺对摩托不敢兴趣,不过过去她那个圈子里的富二代们也有玩儿这个的。
一辆摩托几万,甚至是几十万,上百万都有。
沈诺看着冷舒亚骑着的这个,就很壕。
沈诺刚要朝着停车位的保时捷走去,被冷舒亚一把拽住了手腕,他的手虽然纤细,可是骨节分明很有力度。
这么一拽,沈诺还觉得挺疼。
“陆劲川的车,你也敢开着到处晃?不怕在车上做手脚安监控啊?”冷舒亚笑道。
沈诺默认了他的观点,陆劲川真的不是个东西。
对沈家还有她更是无所不用其极,她现在能获得短暂的自由,也是在陆劲川的红线上来回游走。
指不定哪一天,他发疯又将她关起来。
“上来吧,”冷舒亚骑在了摩托上,修长的手臂伸到了沈诺的面前,递给了她一个头盔。
沈诺定了定神,接过了头盔,坐在了冷舒亚的身后。
“抱紧了!”冷舒亚轻笑了一声,还没有等沈诺反应过来,突然骑着摩托朝前冲了过去。
沈诺因为惯性直接摔在了冷舒亚挺直的背上,她下意识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腰。
摩托车风驰电掣的沿着滨海大道朝前窜了出去,随后急匆匆跟过来一辆黑色轿车。
冷舒亚在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,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,突然转了方向朝着一边的小巷子里拐了进去。
那条巷子,后面跟过来的黑色轿车根本进不去,一个急刹车不得不停在了巷子口,车里下来几个高大的男人,神情焦灼的打着电话。
沈诺很快被冷舒亚带到了一片烂尾楼区域,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从城东穿过了闹市,直接到了平民们住着的城西。
这一片几年前曾经也有地产商盖了楼,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烂尾了。
到处堆砌着建筑垃圾,还有乞丐,流浪人员留在建筑里的破烂儿。
整个区域给人感觉分外的灰败,就像是另一个世界。
沈诺跟在冷舒亚的身后,踩着水泥地板,沿着没有栏杆盖了一半儿的楼梯朝上走去,一直走到了最上面,大约已经七八层高了。
她爬楼爬的有点累,刚喘了几口气,走在前面的冷舒亚转过身看着她笑道:“沈小姐,你胆子不小嘛,不怕我在这个地方对你不利?”
沈诺一愣,随即苦笑了出来:“无所谓了,我其实很想死,就是对自己下不去手,你如果能帮忙,也挺好。”
冷舒亚原本开个玩笑,此时却对上了她那张姣美的脸,她眼神里的破碎感让他心头微微一跳。
“脸上的疤什么时候去的?你的整容医生是这个!”冷舒亚冲沈诺比划了一个大拇指。
沈诺没理会他,心头暗自苦笑,陆劲川选择的人绝对是一等一的顶尖医生。
“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吧?”沈诺定定看向了冷舒亚。
“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,为什么知道我孩子的事情?”
冷舒亚本来还想拉一下家常,增进与这个女人之间的感情,没想到直接被人家打断了话头。
他修长的腿伸长,伸了个懒腰,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孩子气的委屈。
“哎,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,我那天陪了你一晚上,你手术后出现了感染差点儿死了,烧得迷迷糊糊的,又哭又喊如果不是我救你,你估计早就烧成了脑残。”
沈诺顿时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边的冷舒亚:“是你?”
“不对,我怎么不记得你了。”
沈诺想起来了,那天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,她被一群狱霸送到了监狱里的医疗室,说她发烧。
其实已经串通好了里面的狱医,将她的孩子给剖了出来,医生说孩子胎停了,可她觉得孩子应该还活着,就那么硬生生被取了出来。
她一直告诉自己孩子已经胎停了,可另一个声音却叫嚣着,她和陆劲川都是凶手。
她压根就不该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,她知道陆劲川心狠手辣,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,可是都已经那么大了。
确实很痛苦,痛苦到即便已经过去了三年,旁人提及那个孩子,她还是在微微发抖。
冷舒亚轻笑了出来,定定看着沈诺:“恨着陆劲川,是吗?”
“要我说,那个人是真的狠,连自己的血脉都下这么重的手,毕竟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沈诺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,淡淡道:“你喊我过来,就是为了重新撕裂我心头的伤疤,再撒上盐?”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,彼此之间不要卖关子了。”
冷舒亚微微一愣,心底莫名有些烦躁,她居然能把他忘记的这么彻底,大概就是因为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日子没选对。
选在了一个她极力想要遗忘的日子,这可不行,他得让她慢慢想起来才行。
冷舒亚吸了口气,看向了脚下的湖景缓缓道:“我花几分钟时间帮沈小姐提一下醒,省的在你心目中,我就是个顶级大骗子。”
“湖城女子监狱你还记得吧?”
沈诺的手指微微攥紧,这辈子的噩梦,她怎么可能不记得?
冷舒亚道:“我其实是个医生。”
沈诺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边坐着的俊美如天神的青年,如果他说自己是个杀猪的屠夫,她都不会感到意外,唯独他说自己是医生,这就让她感到很意外。
冷舒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,看着沈诺道:“我想你们都听说我的身世了,毕竟在海城传开了。”
“我也无所谓了,我妈是东南地区一个小国家的护士,当地华人的女儿,不是那种超有钱的华商,就是个普通开小超市的那种商人。”
“她是当地私立医院的实习护士,没想到被来医院里看病的姓冷的富商看上了,那时候富商刚刚结了婚,商业联姻,你也知道的。”
“我母亲不愿意和他开始这种无聊的感情游戏,第二天我外祖父出去进货开的小货车被撞飞了,压断了他的一条腿。”
沈诺微微一怔。
冷舒亚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,脸上的表情竟是毫无波澜。
他缓缓道:“我妈屈服了,跟了他,做了见不得光的情人,后来生下了我。”
“我就这样尴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,我也跟着见不得光,虽然吃穿用度都不缺我的,但是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?”
“所以我从小特别叛逆,他们不喜欢我做什么,我就偏做什么。”
“我妈妈后来终于摆脱了我父亲,带着我去了欧洲,我在欧洲进了医学院上学,三年前回到国内。”
“遇到一个同学,他也是医生,所以我们吃过几次饭,也算是点头之交。”
“他那天喝醉了,说起过你,说监狱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,快要被折磨死了,听说折磨她的那个人背景太大,监狱里的人没人敢插手这件事情。大家也都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”
沈诺吸了口气,脸色默然。
冷舒亚淡淡道:“我那时候活得醉生梦死,我爸想让我读经管,我偏学了医,他说也要分点家底给我,我说你找学律师的大哥,我没兴趣。”
沈诺听了不禁暗自苦笑,冷家的两个孩子都挺有意思的。